第十一篇 九娘在公婆家的首秀
第二天，一家子起来开门，公婆俩才仔细端倪起咱。 生咱的那个地方土地肥沃，林木茂盛，环境气候温和，田野风光旖旎。说咱九娘是一个颠倒众生的人间尤物，有点过，但咱正值二十芳龄，咱具有骊姬、息妫的美貌，更兼有妲己、褒姒的狐媚，容颜的娇嫩，皮肤的细腻，那还真没的说。 也不知是咱原老家风水好还是转到生咱时天爷开恩，咱自幼就生得杏脸桃腮，蛾眉凤眼。长大后更是体若春柳，步出莲花，羡煞了不知多少走路闲人，出过多少次看咱呆跌破头的笑话。 咱家由于姐妹多，父母是没心思管咱，但几位长姐到是管教严格。咱虽没有天天异想天开地编织不少绮丽的梦境，但些许幻想，在校园里看得青年学生三五一对、二四成群的多了，咱还是有点心动的，哪怕是素雅普装，咱也不输哪位。 再加上咱在大学校园里也呆得久了，这次第一次到达他家，风范礼仪，举止进退，自然是中规中矩。 公婆早晨起来看到眼见面前的这个初解人事的及笄少女，云鬟雾鬓，剪水双瞳配着白里透红的肌肤，雪藕般的皓腕，他们老俩口从心里往外欢喜。 咱没有刻意表现，但咱与生俱来的那银铃似的声音，风吹弱柳的体态，真像是一团熊熊的火焰，直烧得早晨来上门看西洋景的邻居男汉子们面对咱犹如月下梨花，雪中梅蕊般样，竟都不敢直视；庄上的年轻媳妇看到咱秋波流盼，娇羞满面，她们一个个竟然多方寸大乱，羞赧低首。 农村一般女孩子第一次上男方家，是会有人看严闹的，但我断断没想到竟然还发生“鬼子进村”的故事。呵呵，且听我说，不要急。 虽说已经分田到户，但毕竟属于改革开放初级阶段，农村人，还是穷的多。但穷，却仍然有五花八门的税费。秋收要交工余粮，种地要交农业税……记忆最深刻的要数交“三两五钱”（税收的一种统称）。咱家里只要一进入腊月，母亲早早便要将沾满泥土的紫色五块钱放在窗台上，嘱咐谁也不能动用，杀完猪后大队干部要来收取。这是过去大小队干部一般性的工作。除了上门吃喝，除了上门收农户各家的钱，他们能有什么正事？又能干出什么让老百姓夸奖的正事？ 我在他家的第二天，要到傍晚的时候，他家来了几个外表看象干净的人，说是大小队干部，但明显有点做作的样。可能怕我笑话，个个走路努力想走出象干部的那个样，说话明显捏着嗓子，想说标准的普通话可又没学到家，半生不熟，不土不洋的，让咱忍不住就想笑。 咱那未来的老公公看到从不上门的大小队干部四五个男男女女和蔼可亲的上门，一个个嘴里还说着喜话，老人家脸上陡然发出光影，精神也为之一变，身材陡然长了几厘米的那架势，走路也明显有力起来。只见他立即招呼老婆婆，拿出家里吊在房顶山尖上的提蓝里的豆腐（害怕野东西偷吃，过去农村人各家多是这样收藏），自己又一路小跑到庄上的小卖店，买了两个五花肉的罐头，擒了两瓶“山干冲”（当地一类廉价酒的通称），又买了一点干海带和够一盘碟装的花生米，抓了一大把喜糖揣在衣服布兜里，咣咣颠颠的又一路小跑回家，又去自家外面的菜地里薅了一些青蒜白菜。 公公家房子破旧，但农村人，院子都很大。公公把急如星火般“扫荡”来的“战利品”摆放在搬到院里的桌上，一边陪着大小队干部抽烟喝酒就着冷菜，一边手舞足蹈指挥婆婆把“扫荡”来的东西炒炒煎煎给他们做些热菜上桌。看他们大小队干部这些人吆三喝五，杯觥交错，好不快活的样，有几个壮年男人还没事偷偷拿眼剽咱，咱当时心里是那么个气啊。 当时咱恨得咬牙切齿，但咱不敢吱声，毕竟第一次上夫家的门。婆婆看出咱的神情，就小声和咱唠叨抱怨说，“这些大小队干部，以前不要脸，现在专想钱!大到婚嫁，小到母猪生仔。以往喜酒只有婚丧嫁娶，现在五花八门，祝寿、剃头、乔迁……更离谱的是老百姓建一栋房子，开工要办酒席，完工也要办酒席，他们没事就上门耀武扬威、图吃图喝。有钱没钱，他们先弄个肚儿圆。他们挣的那点钱，还不够喂狗的。” 这班人一直吃到夜里近十一点酒足饭饱，才一个个一路打着饱咯东倒西歪的回去。 公婆看到今天二旁邻居如此“羡募嫉妒恨”，再加上大小队干部上门贺喜，忙到半夜腰都累直不起来竟还都喜不自禁，一迭声催咱早点休息，非不要咱帮着拾掇。唉，农村老人，有这种想法也正常。不会去巴望人家上房失火，但相互私心里比胜好强，还是多有的。 后来听说当晚他家那所在地方的大队部小医务室那唯一的赤脚医生，忙的屁颠屁颠，一直到半夜，据说是因为有几个邻居男人跌破头脸的打吊挂水包扎的。问原因？传说多是走路时相思咱花容月貌心里还想着打咱主意时没留神脚下的坎坷，跌跤了。 这是农村人没事干加醋添油的瞎传，搞笑么？还听说，那天晚上有几家吵架，还打得鸡飞狗跳的。唉，农村啥破事没有？---猪跑鸡圈，牛窜驴棚，烂事多呢，您别真听，权当一笑。 咱事，还要听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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