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坟、乡愁、根

2018-9-29 17:43| 查看: 1682| 评论: 0

　　中秋的前两天，我回乡下老宅，那里有让我魂牵梦萦的双亲。

　　父母的坟茔，在爹奶坟茔的前面，如看地理的算命先生所说的一样，“怀中抱子”，相隔不远，座北朝南。两年前哥哥在征求我意见后找当地做泥瓦活的人，用钢筋、水泥、黄沙把他们老人的坟茔堆砌得略上一点齐整。上一次回去，就已经看到他们的坟头上被地方十八品的官爷，人为敲坏了坟茔的顶部。

　　那一阵子平坟运动，听说蛮紧的。推坟拆墓，普通百姓做的？睁眼说瞎话！谁愿意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也只有那些个别类，想政绩想疯了。

　　只是“人为敲坏了坟茔的顶部”---难道中间还夹有法外开恩的成份？还要我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不成？

　　想想我离家近三十多年，虽没回去修过桥，但我回去铺过路。更何况，我和那些十八品的爷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想你我都是升斗小民，“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不属于一个特记仇的人，但这事，一直记在心里。

　　大政方针我能理解，谁听说吃田头山芋长大的人就不可能开窍？但世有“三仇”，其中有“断人粮道、杀人父母”。有必要如此这般胡搞吗？扛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可以逢恶助虐，良心尽丧去毁损人家的祖坟？

　　“人生百行，孝弟为先”，谁没有爹娘父母？“公道存心，天理用事！”这事管真没有可以斟酌之处？

　　有些事，急不得，也不需要那般急的。讨政绩，也要底线，不能那样做的。后来这类政策执行渐渐不了了之，证明“民心不可违”。

　　“坟茔占了土地？”---放你娘的狗臭七窍玲珑油香屁！和那些贪爷污贿数额比起来，这算个事吗？这是大海和一滴水的配比。

　　再过三二十年，老一辈人都已过世，年轻人多集住在资源丰厚、网络快捷的城里面，户户多是独子，家庭最多两孙，那时节，谁还惦着乡下？你的乡下还能有属于你儿孙的土地？你的子孙还能记得你和你父母的坟茔？只怕你的子孙是否还晓得“忠孝节义”也是模棱两可之间。

　　那时节，还能有坟茔占地的问题？有必要把环境现实矛盾非要激化到那般地步？有必要非把执政党和最高庙堂置于火炉上烤吗？

　　哪朝哪代，有刨人家祖坟、挖人家根的事？有没有想过多少年的后果？多少年后，难道中国人民手里除了钱，住宅里外全是钢筋水泥，天天看的全是网剧，观的全是网红，玩的全是网游，跳的全是广场舞，万民全去玩快手？

　　民众大脑里管真不应当灌输教育忠孝节义、寡鲜廉耻？

　　有想法了，都去教堂？苍天啊，一个民族，如果少了真正的脊梁，如果没有了真正的灵魂，试问，“这面红旗，能屹立多久？”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我缈小，我无力，我知我说话如放屁一般，最多能搅动我的内裤。我不承认我是那白发皓首的老学究，但我依样学样不止一次摇头晃脑的哀叹。

　　记得那天的后来，我顺便去了一趟相隔不远的堂兄家。他公子携媳带孙一直在城里住，平时没大事也不回乡下。每每说起这般情境，我那苦兄一脸苦笑。天下做父母的，都和我那苦兄一样，都是为儿孙免费打工，别图回报。

　　我进入他家的院落中央，静候半天，堂兄才从后面哪旮角旯落冒出来，一脸憨笑，原来他是临时歇息在家拾掇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环壁四顾，岁月久远留下斑驳灰残的的瓦屋平房，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可能就痴候着拆迁吧，建筑出身的堂兄也懒得修理，堂前屋后、庭前院落更加破败不堪。

　　照这样下去，“破窗效应”会更快了。唉，中国农村的现状啊。

　　近些年，我怕回乡下。每次回乡下祭奠我的父母，多步履匆匆。说实话，在外呆久了，我主要是怕见到那里的官爷，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脑袋瓜子可能真如我夫人所说的，“可能真有病”，我知道，我天生就不是混江湖的料，再加上我性格原本就有怪异孤僻，我更怕碰见到那些“大神好见，小神难缠”类的乡绅官爷。说好听一点，“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粗鄙一点，确实真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现在回去，可能都见不到真正的官爷了。近期我那从我记事时起就叫那名称的地方，地方政府关停并转，通过一系列动作，划给了一个新成立的叫什么“棉高镇”的。

　　单从治理架构上来讲，有些做法，也是极对的。屁盘大的地方，多少年来，花了多少纳税人的钱，养了一大帮爷，做了哪些为民谋福的正事？

　　只是现在每次回老家，我更怕遇见那同村卖保险的落第村官。快六十了吧？听说此人一直想“积极进取”，一直想“勇挑重担”。后来久而久之，见官帽无望，就进入了“卖保险”的行列。据听说，说是“终于找到了人生的位置”。

　　这位爷，每每和我一见面，他还特能说，能把我捧到九霄云天，然后渐趋总能七绕不绕绕到我最不愿聊的话题上，进而努力让我感觉到他就是我后半生的救世主。

　　唉，精神确实可嘉，乡下竟有这般人物，也是奇葩！

　　我一直佩服各类保险公司。他们送上社会的，可都是人才啊！只是每次让我不得不一直努力保持弥勒佛般的笑脸，唉，真累啊！

　　有意思吗？但每每回去，总躲不开。每每看到对方站在不远处那对自己车驾恋恋不舍的虔诚，我却恨不得肋生双翅。不要怪我。

　　故乡，自打父母双双逝去，在我的脑海里，早已定格。我，是永远回不去住了，更别谈我的子孙。

　　我见证和参与了这个城市的发展，我在这座城市亦投下了大部分的积蓄购了车、买了房，甚至于“楼上楼上电灯电话、小包车一人一挂”，可为何我灵魂深处一直找不到那种如乡下老宅那般“家”的感觉？

　　我生命的根，安在哪？

　　我们这一辈人的新乡愁时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