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电话极少,久未作业,心有牵连,所以坐下来,拾起早有的记挂,五笔。 前次偶感微恙的老岳母在医院的病床上和我夫人说,“想回(老)家,哪怕躺在地上也行!” 老人家话说的虽显粗糙,但让子女听得心疼恪纠纠的。 二位老人家的老家乡下原新盖才三四年的二层小楼还有一配套小院落,近三四百平方建筑,前年,也是这时节光景,被“小城镇”建设,一夜拆了。老岳父是教育系统出身,跑了多次拢共才从基层领导那里“人情耐耐”的、千恩万谢领到了二十一万后,被儿女接到城里住下。 老俩口乍入城市,心不定,一直不定,而且心里发慌,一直慌。 老岳母一驻医院,那种环境下浮想联翩再思之极致,自然油然而生上述语言,也是情理之事。 儿女听后,腹内辗转,内心不安。“子欲养,亲不在”我已后悔过了,不能再发生再后悔的事。 闻讯后的第二天,儿女怂恿老人在所在镇的集中区选购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房子还没有完全交付,因为子女都忙各自生计,老岳父不知从哪来的抖擞精神和旺盛精力,早六点晚六点城乡两头颠簸,跑路,侃价,选材,购料、找装修。 装修过程中,把那磁砖贴得极为顺心如意的师傅夸成一朵花,把那技术不行的水电工天天挂嘴上抱怨如“豆腐渣”,,,。 平时和子女偶聚,一说起此类俗事,俩老人都两眼放光,精神焕发、兴高采烈。老岳母年纪大了,喜唠叨,一个话意,颠倒来、倒来颠的说,儿女在边上,只是陪笑。 看老岳父忙里忙外,劝“多歇息”,可他老人家也只就是呵呵笑笑。-----我理解,老人想早点回到家乡,想早点回老家。那里,才是他们的根! 静寂无人时,一想起二老那急迫的目光和神情举止,我就泪眼婆娑。 我的根在哪,我还有根吗? 我曾对我爱人说过,“到老,我们去海南(休憩)。我会把我欠你的,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你,来补偿你!”---可我自己的根呢? 我的老家乡下,虽然还没拆,可看这大环境的趋势,拆,是迟早的事。我那里的老镇,和几十里外的几个镇,被合并成叫什么“棉高镇”,基层办公的行政人员大部分裁撤了,基恶村霸也基本销声匿迹。我们那里听说没有什么就地安置的集中小区,拆后最好的结局是被安置到离三十公里外的城郊结合部所谓的“集中安置区”----你爱去不去。 庙堂上的决策原本是极大的好意,但到下面,出轨了,经念歪了,算盘敲错了,私心太重了,进而滋生的贪了,搂了,刮了,腐了,霸了,占了,最终,都败了。 ----你最终一定会有那几平方的去处,可我们呢?我们去哪?我们归哪? 那时节,我,和我祖辈几百年生活的地方,包括我那久没人居住的破房荒墙,包括我那老宅不远处祖上的坟茔,都没了! 那时节,“光宗耀祖”这个让老少子孙盼了几千年的词,随着社会主义现代化大业,必将“光荣体面”的进入历史。 根,断了,不久的将来。 我们所有人,原本应当好好的人,都要“四海为家”。每一个和我一样的灵魂,不管你是达官显贵,不管你是贩夫走卒,我们所有人,都得飘泊着,永远。 这是我想要的吗?这是所有好好的人想要的吗?这就是我们为之奋斗终生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富民强国的终极目标吗? 谁带我回家? 我少时无钱离家,最艰困时随时陷入身无分文、几无立椎之地的窘境,但心里一直踏实,是因为心里有潜意识的知道,我最大的依靠,是我乡下有个老家,虽穷破不堪,毕竟在外失败了还能有一个奔头,大不了还可回去种田。再荒的年成,饿不死种田的人。可现在,那个家,在哪? 再说,没有办法认祖归宗,你创下的所谓“丰功伟绩”和海市蜃楼有什么区别? 再说,在外飘久了,伤了,累了,冤了,念了,想了,孤了,泪了,毕竟还能有放声大哭的地方。 我愿意让风吹熄了蜡烛,虽然我知风带不走我的孤独, 我愿意独自漫步在黑暗中,是因为那样没人能看到我滴落的泪珠, 是人,不就是因为在心中都有一个个念想才活着的吗?可现在? 带我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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