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为挣得饭碗的稳便,为想过和周围人不一样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路上难免有些波折,前文书所说到那女人为建一读书的院落,因事先没去烧香,就被一老爷不分青红皂白带一帮人推倒围墙。 想做一点事情,就要先把方方面面的土地老爷包括把各庙里的尊神菩萨全部供养到,就算你脑袋瓜子原本就没开窍,就算你是白纸一张,就算你事先没有一点点的故意,也不行! 这世道是怎么啦? “孩子,歇歇吧!你到这儿来搞什么搞啊?过去这儿,日本鬼 进来,也拔不出腿去!”当地有年长的老人就曾对那女人郑重的说过。 这个女人事后回到自己所住的村子家里,那挂名的男人也从不管自己女人在外做事的艰辛,不知又跑到哪儿“砸猴”赌去了,只好她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里,暗暗的垂泪。 村中人多知道此事的长长短短,三姑六大爷的就隔三差五的上门安慰这女人,“毕竟是一个村子走出去的人啊,谁没一个沟沟坎坎的,哪一个活得容易?”。 可就有一个人,是那女人期盼的那个人就没来看她。 那个人,是一个男人,是这个村子中真正可以叫做男人的人,叫张友多,名字倒真是挺阔绰,但命里贫瘠,实际上他真的没有几个朋友。他母早逝,只靠他那拾破烂的父亲拉扯大,上面还有二个哥哥。 此人自小自尊心极强,嫉恶如仇,长得端端正正,天寒地冻的天,早晨上学前就往自己补满补丁的褂子口袋里装一把“山芋干”,就那种条状的咬在嘴里咯嘣硬的东西,就算是一天的伙食。晚上一个人在四面透风柴房中的煤油灯下做作业,没有护手的套,还没到三九最冷的天,手早冻肿得象馍头一样,唉,没妈的孩子,象棵草。 多少年后,此子通过拼命的学习,终于考上一所大学,又几年后,回到家乡做了一名人民教师。这样的人,想来智力绝不是影响他发展的问题,可不知为什么,为何在上大学的几年中竟然没有谈一个女朋友。 多少年过后,也是听消息灵通人士的人传,说当时他在校,因为想拼命考研,再想到自己的家庭情况,他回绝了多少面貌俊秀的女孩子,后来急着回来早点找一份工作是他要好好照顾他那年事已高的父亲,还有就是,在那以前,好长一段时间内,他那过门的二嫂,让他那含辛茹苦拉扯他们兄弟三个长大成人的父亲,受足了虐待,所以,他必须回来。 他兄弟三人,原本是生活在农村的本份人,老大多少年前靠机缘巧合在城里娶妻生子并安家落户,二哥在娶了他的二嫂后,在地方一个镇粮管所工作,这是一个原本特别其乐融融的大家庭,按理说,他们那年迈的老父亲,在三个孩子都成人后应当是安享晚年了,可谁也没曾想到,这个和睦相处的大家庭的平静,自打那二嫂过门后,就打破了。 他二嫂,不是凡人。那二哥,虽说是穷人家的孩子,不全是长相必须和贫穷配套一致的,也四方大脸,身高一米七八,身上无一看得见的暗影,也是前后三庄亮堂堂的人。 正月初六,二嫂和他二哥刚通过媒人介绍时,当晚就进入了媒人家的房里间,赖在里面就不出来。这个丑事,媒人也是第一次遇到,到底是哪个先勾哪个的,没人知道,那媒人也只好气得笑骂, “这俩死孩子,相亲还没脱裤的时间,就干柴遇到烈火啦?猴一样的急,这辈子没见过!” 第二天,媒人开始向外撵他二人,毕竟这在农村不是件吉利光彩的事。也就这二嫂能想得出做得出,竟把二哥直接偷偷带回自己家去,她父母也管不了自家闺女。 又是三天,二哥才得回家,陡然腰弓背驼的样子,脸色灰灰的,也不和家人说话,就径直去找那一庄的媒人,有气无力说“不谈了,不谈了!”媒人和二哥家人一样,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死孩子,都和那女那样子了,现在怎么说不谈呢?” 在媒人穷追逼问下,二哥才羞羞的道出实情:“那女人太厉害了,不仅嘴上功夫了得,床上功夫也不得了,而且,好像还是练家子!” 媒人自是先心里有数的,可看二哥态度坚决,只好特地去和那女的说,“男方不想谈了!” 这二嫂当时可不让了,“好不容易捡到一个好男人,怎么能说丢就丢掉?” 二嫂两手掐腰,嘴向前伸,唾沫星子把媒人喷得满脸的,两眼睁得剔圆:“不谈?都睡了老娘了,现在才说不谈?这叫俺在娘家可怎么做人啊?真不谈的话,老娘把他那一捅就破的破裤头拿到政府去,告他个强奸妇女罪,让他去吃白面馍馍去,别想再过小年!”。 态度表明后,二嫂更有手段,特地跑到街上那相熟的猪肉摊上连秤了四个猪腰子,在路边小店又提了两瓶“蓝双沟”,一路打听真的跑到四五里外的二哥家,那时天色已晚,二嫂径直冲入锅灶台边,揭开锅盖,冲冲涮涮,锅上灶下的一通忙活,一盘韭菜炒腰花端上桌,把正在房里生闷气的二哥拽出来,连哄带骗,又是一番热情洋溢的鼓舞,二哥开始就菜、喝酒、吃饭,然后,二嫂又把二哥连搀带拽拥入房内。 听二旁听壁根的邻居后来学话,说一会儿,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二哥那房里的煤油灯,就灭了,一整夜,灯就再没亮过,就老听到如老牛打架哼呼喘气的声音。” 谁知道二哥和二嫂这孤男寡女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听说他们俩的第一个孩子出世,在自然分娩的情况下,接生婆算来掐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孩子提前了十天。” 听说那孩子长大不到一百天,那一直毛毛心的二哥,还是偷偷把孩子还抱到城里做了DNA父子签定,前后总共花了几千元钱,才好歹让二哥把心放回了肚里。这是旧话,一笔带过。 再后来的结果就是,正月十五,二哥请村上一副拖拉机,先把男方借钱买好的嫁妆于当晚送到女方家;正月十六,二哥还是用村上那副拖拉机,吹吹打打把二嫂娶回了家。媒婆那天在婚宴客厅上可能喝醉了酒,多说了几句: “奶奶的,他们这亲也结得太快了!从初六相亲,正月十六就入洞房,就好比我把裤子邆下蹲倒,刚撒出尿来,还没提起裤子呢。就这么点时间,这媒,我说到现在,从没遇到过!” 看那正在边上一桌一桌陪敬酒的二嫂,倒还是面如桃花、镇静自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众人一阵哄笑。 婚后,家人和二哥才发现,这辛苦娶回的婆娘,不是凡人,活脱脱一母夜叉! 不知是用了“杯酒释兵权”还是用了什么“三十六计”,听说二嫂进门的第三天,二哥家在一番酒足饭饱后开了一个会,那时二哥的老父亲还和二哥在一起生活,大哥一家子一直在城里也极少回来,三弟一直在外读书更少回。那次会上达成统一会议纪要,其中的一条是,“所有的财权,为防止二哥在外学坏(二嫂当时在会上一直强调说“男人有钱就学坏!”),所以财政大权必须由二嫂掌控!” 听说当时开会只有三人:老父、二哥、二嫂,三人举手表决的结果是,“一人弃权,一人反对,两票赞同!”最后只好通过“财权从此以后归二嫂掌管”,原来,那还有一票赞同的是二嫂使奸,她欺老人老眼昏花,自己举双手糊弄的两票。 从那以后,二哥身上每天只准有二块买烟抽的钱,其他的用项,必须先经二嫂这新领导审核。那七十多岁还在捡拾破烂的老父亲也是,八分钱一斤的废纸、二角多钱一斤的废铁丝卖完后,每晚回家,除去第二天的买卖本金继续留在老父亲身上,其他的,必须全额上交给二嫂。 连老爷子抽了十几年的烂霉烟钱,也不给留了,据二嫂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这样说的:“老爷子年岁大了,不能再抽了,身子要紧!”——草你滴滴亲奶奶滴! 父子要是政策执行的不彻底或不到位,二嫂就开始摔碗掼碟、撅鸡骂狗、指桑骂槐,脸色就如先总理朱老爷子一样的冷若冰霜——“苍天,怎么找到这婆娘娶回家来的?” 一个月后,老爷子就受不了,只好一人搬回破败的老宅那两间泥房中继续单过,就这,二嫂还不依不饶追上门找老爷子要钱。老爷子偶尔个把月上街割一斤多猪肉回来才上锅准备“烀”,那绝二嫂可能早就看到了,推门进灶台,从锅里捞出来肉,三下两下少用刀割下好大半的一块肉,风火火的跑回去一路上还扬言: “老棺材棒子,不给老娘(肉),一把火烧了你这两间茅草棚子!” 好像天生来就是二哥的魔星,二嫂就是做下天大“不的当”的事,二哥闷屁也没得一个。可久了,二哥也受不了自己婆娘的胡搅蛮缠和人前人后的漫骂,借口单位忙,搬到乡粮管所住了,只是时间久了,精神终是熬不过肉体的挫磨,黑夜光天难抵白色的花日,再加上那婆娘三五天一个勾魂的电话,二哥只好十朝半月回来,在自己家的“土地上”撒一回“种”,“唉,管她收不收成呢,尽义务吧!”。 时间久了,地方三老四少、前后三庄,都知道这张家来了一个不能惹的泼妇,几回事一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二嫂的名声在地方上可就大振并越传越远了喔! 这地方也就才这么大,每只苍蝇都有出处,更何况这三天两头就惹事生非的泼妇?慢慢的,这二嫂的坏名声可就传到了还在外读大学的三小叔子张友多耳朵里。 嘿嘿,二哥天性羸弱,再说和二嫂,毕竟是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自不好道四说三,但那张友多七十多的老父亲吃尽苦头一辈子拉扯兄弟三个,到老竟受二嫂盘剥打骂,你想想那原本就是“眼里决容不下沙子,蚊子从眼前过也能分出公母”精明强干、嫉恶如仇的三小叔张友多听到,岂能咽下这口岔气? 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投!”不知这二嫂倘栽在这刚直不阿的三小叔手里,又会是什么下场,诸位,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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