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经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后,终去看了我即将几天就要高考的儿子。 没来由的早早的到了,儿子星期天上午还在上课,打听一下,要到十一点二十分才能下课。我一人走到孩子学校的操场路上,看看整洁的校园,看看校内路上少有的学生,停在绿地林荫下,一人静静的坐着,向孩子可能下课的方向左右张望、等候,等候孩子下课。 九点多到校,近两个多小时就傻傻的坐在路边的观景台边,平时紊乱的思绪难得有瞬时的轻松,电话可能因为星期天的原因,仅接了一两个长途,就在那来回踱步,若有所思! 想儿子能得遂心愿考出个理想的成绩,也想儿子以后的路到底该如何走,孩子的前途如何,孩子的终生怎样,总是让自己牵肠挂肚!还有几天,就要一考百了。孩子以后当然从此不再受太多学生时代的束缚,走上这个社会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是能有多少实力,能跃多高?能飞多远?好多问题,做父亲的不想,可能吗? 我坐在校园内石头观景台上,现在才理解我的父亲平时为何给我们儿女所形成的“人前人后沉默寡言”的原因。 过去家里很穷,80年以前和中国当时这个社会的太多老百姓的家庭一样,一直生活在贫困线上,缺吃少穿,一家的生计全部压在农村种地的父亲的肩上,基本上没有任何其他收入,一家六口人,就靠一点点的小菜地和生产队分的一点点的口粮,父亲不会像他现在的儿子一样精于生意,只会东家帮工、西家忙活,做一些过去农村盖房煽草搭泥的事情。 在我当地的农村,方圆几公里范围,基本上一般农村老人都知道,我们家从没遭过贼,为什么呢,因为父母平时在农村起早摸黑的做农活,总想努力改善生活的现状,看看嗷嗷待哺的儿女,尽管太能吃苦耐劳的父母起五更睡半夜,可又能给自己的全家生活在那文革后期那个举国疯狂年代带来什么样的改善? 常记得,一到午夜向后,父亲基本上就睡不着了。平时老两口多休息睡在院落前的“了望哨”一样的前后“窜风跑雨”的简易茅草盖顶、几个奇形怪状的瘦弱木棍支撑的厅棚内,下边铺着稻草粗席,身上盖着用了多少年的几床破棉絮被,父亲间断抽着当时农村最不值几文钱的“难霉烟”,偶尔发出一两次咳嗽,手中点点的火星和夜静更深时从父亲苍老的胸腔发出的沉闷声,足以惊退那本来就“提心吊胆”的贼! 一边在思念慈父天恩,一边在想我儿子的前程和他的人生,一会儿,校园内聚集可能和我一样差不多心愿的家长越来越多,一个个都和我们来时一样的“提笼拐鼓”,有带洗净的苹果,有蒸熟的粽子和有滋有味的“大肉”,还有好多我看不见的“山珍海味”,这个时候,能表达做父母的心意的,也只有现在的这个举动了,可孩子,几十年后,会不会就只是记得此时父母所递的食品的滋味? 权是我胡思乱想吧。 十一点二十分,校园内瞬间热闹起来,孩子终于下课了,我压抑着看儿的情怀,和往昔一样尽量保持着一种平和,尽量不喜形于色,不让儿子感到可能的突兀! 儿子,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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