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父行记 昨天应当是什么突然撩起我的内心深处思父的情殇,后来得知,七月半要到了,母亲又特地从居住地回家,听说是要准备第二天回去,一是祭祀我的父亲,另再给家中的老老太爷圆坟。我天晚归家后,母亲已坐在家中,我一脸凝重的和母亲打声招呼:“妈,我带*伟回去(祭拜父亲)”,母亲说天不早了,明天她回去。我心疼母亲,说:“你就不要去了,我去吧”。 可能是话茬儿牵起了我思父的脆性,说着我眼泪都要下来了,立即转身出来,启动车子,掉头,大儿子在我到家时嘴里正含着半瓣月牙型西瓜,听我叫他跟我回去(祭拜),二话没说,立即跟着我出来上车。 路上,可能看气氛有点压抑,我就捡拾一些百无聊慰的话题和儿子说东道西。作为人子孝道,这种类似的举动尽量让懂事的儿子多多耳染目濡、多多参与,让他不知不觉中学会做人,学会尊重他人,积聚一种对父母敬爱的伦理意识,传承中国几千年尊老敬贤的良好品德,培植他的孝心,让他巩固吸纳中国几千年来形成的伦理纲常中可以称道的品质和规范,这本身也是一种我希冀的社会教育吧,唉,但愿我的儿子能像我现在一样,且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经过乡下镇上的时候,天已不早,但有的店铺还在开着门,我从衣兜里掏出人民币来,让儿子下车去买点冥纸,同时销带找店主要一个打火机。因为我已买过几次,一般卖冥纸用品的都是这样的,给他十元或十五元钱,让他随意拿捏一些每个什么如“金元宝、一千万”等等印上“冥府通用”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的冥用的东西再赠送一打火机或一盒火柴,用黑色的塑料袋装好,双方都不计较多少的,但昨晚,那个店主还特地收了一元钱,说是打火机的钱,我和蔼可亲的说,买你的(冥)纸,往常别家都是搭送的,店家还辩解,我只淡淡的说了刚才的一句,笑笑让儿子赶快上车!因为我也是商人,“小商小奸”的话我没说出口,唉,只是隐晦的教育儿子说人情狡黠的意思,唉,我说的对吗? 到老家后,路上颠簸不平,离家几百米的一个必经的危桥终于断了,看看深达一米左右、最深处几十公分宽的黑水在沟壑里流淌,我掉转车头,和儿子说:“绕吧”,乡下近八点多钟,看不到路上的行人,乡下村落之间窄小的土路,路两旁长满参差不齐我叫不上名的乱草,车子行走在其中,方向盘慢打轻旋,车子挂在一档上还动辄高低跳跃,儿子问我这个路为何这样?为何地方没人修路?我说,现在的地方(干部),能有几个做实事的?寻吃寻喝是职责,争权争利是高手,上面拔来的(扶贫)款,如何花天酒地、海吃海喝或是他们每天掂记的,唉!农村这样,如何不穷?如何能富?在这种地境下生存的人们,如何能轻易会有改天革地的雄心和富家强国的壮志?他们每天所想的,可能只有衣丰食足吧了,唉,是不是我的心思太阴暗粗鄙了一点? 车停在老家的门前,看看围墙大门的暗淡无光,门旁破碎陈旧的稻草,我的心情更加不好。父亲的坟在老家旧宅后面一块农地的中间,地里肯定长上庄稼了,现在肯定也有露水,儿子来时因为我叫的急促来的匆忙,他下身只穿着一大肥短裤,我说儿子,你就呆在车上吧,我一人过去给你爹上坟!儿子斩钉截铁的坚决说:“我也去”,我没有再说什么,父子俩拿着冥纸和打火机,儿子用他身上手机上的微电筒照明,在旁边引照,踏着长短不齐的没过膝的蓬草,踩在已长成几十公分高的豆荚上,听着脚下间断发出的豆荚枝被我踩断的咯吱声,内心带着对脚下被我踩坏的庄稼户主的内疚,尽力避免而穿插,明显感觉到裤腿上的衣服早已打湿,可以想象儿子的嫩肉细皮必定正承袭草叶刀口般的“抚摸”,我说儿子,不行你先回到车上吧,儿子不吱声,依然继续和我前行。 父亲的坟在一片玉米地的中间,我尽量不想在我的儿子的面前流露出过分的落泪伤感,不想让他心目中沉稳、铁汉般父亲的形象而轰然倒坍,但儿子想来也应当能体会到我的悲情,静静的烧纸,虔诚的磕头,一下,二下,三下,四下! 我趁儿子到不远处给他的老太爷焚烧纸钱的时候,我一个人蹲身在父亲的坟前,泪流满面,父亲,儿子来看你来啦,愿父亲安好!儿子在外一定堂堂正正、努力做事做人!父亲,儿子想您啊! 哽咽几语后,跪下四磕,方依依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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