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书接上回的故事,就是一故事,而且是梦中梦到的。 话说那女人,接二连三遭受波折后,一度精神恍惚,回到家,便倒在床上,痴迷入梦…… 她在梦中,回到了十年前: 有一天突然有三四个男人,一路细问找到她,说是某某院的,请她跟他们走一趟,她诧异,但来不及多想,毕竟他们亮了证件,她敢不跟着去吗? 一行几人,前面驾驶员掌握方向盘,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男人,后面连她三人在内,两个人坐在她的左右,她感觉这样的“待遇”好像她承受不起。 众人也不说话,只见得七转八转,天色已晚,她被带到一个宾馆一个房间,开始几个人还是和颜悦色,问她姓名、年龄和职业,她一一做了回答,但随之的问话,也解开了她心中的疑团。 他们问她“近三年中和那个“上面”人有没有什么瓜葛?” “和他能有什么瓜葛?”她也不笨,但确是没有什么勾搭啊,为何单找她来问话?因为本就没有什么,所以她立即就摇头表示没有。 “你好好想象,到底有没有?”慢慢的来的人有点不耐烦。 “确实没有,你们让我如何回答?”她亦有点着急。 “坐好,坐正!”对方开始态度变硬,语调中带有呵斥的成份,把一盏特制的台灯对准她的脸,明晃晃的,好剌眼。 “怎么能这样?我一没犯法,二没有罪,你们怎么这样对待我?”确实没见过市面,也确是冤枉,再加上很突然,所以,她情绪有点激动。刚从坐下的椅子上站起来,又被摁下去。 她的那个“上面”也许平时得罪了人,也许平时太狂太张扬,所以现在人家要来检他,可能知道她在他手下做了不少的事,“不可能屁底下那么干净!”这年头就是这样,果真“笑贫不笑娼?” 事后经了解,为了寻找突破口,他们选择了她!唉,也是命吧! 几个时辰过去了,对方来回还是那几句问话,而她确实也没有其它可以回答出什么新鲜的意思来,所以,那几个人开始换班,交接班时,把她带到另一房间,关好门。那时候还有一个多月就春节了,天还是有点冷的。那几个男人全部着的厚衣,有一个刚上班的人穿着皮衣,还是开始和刚来时一样的问话,她还是颠过来倒过去一模一样的回复,别的,她也回答不上来啊,因为本就没有别的回复。 “待遇”,渐渐开始变化。那个戴眼镜着皮夹克的男人让她站在室内壁挂式空调的正前方约一米远的地方,然后把空调从加热调到制冷状态,对着那外套已经被收走的她,猛吹,十几分钟后她实在受不了那冰凉冷气,抬头一看,那个空调的温控显示18℃,她眼眶里积满了泪水,但忍住没有滴下来。 她试图想挪动身子,避开那刺骨的冷风,但站在不远处的人立即过来,摁住她的肩膀,拽她过去还是站在那空调对着吹的原处。站久了她想挪动一下身子,让那早已麻木的半边身子恢复一点知觉,可那站在边上监管的人,不同意。就在拉拉扯扯中,她的眼泪终还是淌下了脸颊,那是一种凭空掉下的冤枉,没法不让她流泪,多少年的信仰,一下子全部崩溃,现实让她如何能接受? 她搞不懂她多少年一直按着大环境最佳的模式配置跨着她自已的人生路,她也以与大环境完全协调的方式影响着周遭的亲人朋友,既没坏人子弟,也没讪谤君相,就她这样一个“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人,最后为何出现这种的现实,竟然把她信仰的丰碑打击得粉粉带碎? 她本来也确实没有上面所猜测的事,再加上她的性格也犟,那刺骨的空调冷风一直对着她吹了二天三夜,她一直坚持没有遵照现场人员的说法。但人家急了又换上另一班人马,其中一个人对着她说: “你认为你自己硬,可以挺过去。我和你说,有一个人是一个必须要接受最重处罚的人,他知道,他只要一说出来,他的命运就定了,他本人,包括所有了解事情的人,全部清楚那个后果。但是进来后,第九天,他吐了,一下子全吐了!因为他,受不了这个环境!你又能挺几天,在这儿?” ,“ 再说了,你就是能继续挺,可是,这样的环境,落下了病根,你的后半生怎么办?你就不为你家庭想想?”那个人继续苦口婆心状给她洗脑。 别人说的话,她全部明白,她没想到对抗,“蚂蚁撼大树,”她自己自量到。可是,无中生有的故事,她不会编,但不编这些人会相信她吗?会让她过关吗?前思后想,她看不到一丝丝的希望! 倘若如这些人所要求希望的那样,她循着他们的思路和要求做出什么文字的东西来,他们是满意了,可那她做人的良心如何能让她安谧的度过余生?那人家的一生包括那个家庭,不就毁了吗?可是,如果不按照那些人指的路走,她又如何能脱离这生不如死的环境?如果不按照那些人指的路走,这些人还会用什么招数来对付她?她不敢往下想,但良心和做人的必须,让她还在苦撑苦熬。 其中一个人因为几天来回,给她的印象应该算是一个好人,在她上卫生间时或吃粗饭时,他站在边上一直不吱声,她明显感到他的一种善意。 “你和他真没有那种勾当?”趁别人不注意时,他会郑重小声的问她。在那样的环境下,能有人以特殊的方式让她感觉到一种稀缺的关心,让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又忍不住淌下来,她恨不得把心扒开来给他看:“真没有啊!” 她说了,他听了,可是那环境,没办法,她看出他也是无奈的暗暗轻轻摇头。每天,她继续被迫重复站在那窗户里侧,继续接受着那空调冷风的吹拂,不是一口气撑着,她早已摔倒在冰冷的瓷砖铺的地坪上。她不想站,那冰冷的瓷砖铺的地坪,对当时的她来说,能在那上面坐一坐,躺一躺,就是天堂!但是,对她失去自由的人来说,那是一种奢侈的妄想,只要她一想摔倒,想放松瘫下来,立在边上的人就扯着她,拽着她,她知道面对面的对抗,她不是一个级别,极不对等,纯粹是“鸡蛋往石头上撞!” 但是,那种自发的反抗让她的身体有所反映,但招致来的就是对方更大的暴虐,掐掐脖子,推推搡搡,肩膀身子拍拍打打,虽没有哪里破疤哪里伤痕,但能让她一直保证着恐惧的状态,苍天,有天理吗?就在那天早晨约八点左右,她还站在窗户里侧,还站在那吹着冷风的空调下面约一米左右的距离位置,全身麻木那空气的冰冷,她只感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 突然,她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呼唤:“金善,金善,回家啊,金善,回家啊!” 金善是她的小名(乳名),她听出那是她的婆婆在呼唤,她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真如委屈的孩子找到自己失散几十年的亲妈,恨不得立即趴在婆婆的怀里好好的大哭一场:“那种环境下,特别是在陡然失去自由的几天后,强自支撑的她,更受不了那亲情的呼唤!” “出去!一定要出去!在这里,没有讲理的空间,只有出去,或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人要是想放手,就是那一秒钟的事,她崩溃了。那些人早已看出她脸上的变化,立即把那空调调成热风,先让她坐下来,喝一杯热水,然后在那些人早已做好的文纸上一页一页的签字,摁上血红的手印。不到二十分钟,所有的程序走完,那些人脸上更加客气起来,“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来接你?”竟然有人心好起来说这样的话。 “不用,谢谢你们的好意”然后她一个人默默的走出那个院落,她没敢说出她不希望她的家人再接到他们的电话。 就是一场不堪回首的梦!出来的她,如何面对那个她曾经的“上面”?这一生,她的良心,何处安放? 回到家,镜子里她发现自己头发逢乱,满身污垢,但她不管不顾了,倒在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中饭后方才醒来,把房内的电视机音量开到最大,跑到卫生间关上门,拉上窗帘,打开所有的水龙头,让水哗哗的淌,所做的这一切,均是想得以掩盖她撕心裂肺、痛痛快快的嚎哭声。然后,她把这次在她身上所发生的前前后后,全部写满了十七页的纸。 第三天一大早晨,她到当地最有名的大医院去做了检查。当她走到主治医生一米多远的时候,那个面容慈善的主治老医生惊诧的叫起来:“孩子,你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寒气?” 她不能说出事情的真实大概,她无法回答老先生的问话,她强忍在眼里滴溜溜转的泪水,疾步走到不远的卫生间关上门,努力调整了半天的情绪,用纸巾再三揩平脸上的泪痕,才又回到那那先生的办公室,回说:“是在冷库里长期工作”才掩蔽过关。 后来相关部门来核查她摁下手模的内容的真实性,她只用一句来回答:“那种在特殊环境下所作的东西,不能算作是真的。” 再后来为了良心也为了别人的家庭,她在那神圣的殿堂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曾经的“上面”面前,她和他面对面说:“你是一个好人!” 然后面向他的家人,面向所有的听众和主控方,她慷慨陈辞,述说着一样的内容: “那种在特殊环境下所作的东西,不能算作是真的!” 话说出后,她看到曾经的“上面”和他的家人亲朋均在那神圣的环境中露出了对她极其满意的微笑,她的良心,方安! 尽管她当众的陈述也入了档案,而且,也左一页右一页让她摁了手模,可后来她听说,后来那神圣殿堂上的主人并没有采纳她的陈述―――这些,她就无法了。 她和所有知情人一样都知道也理解她“尽力了!”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再说,以她的微弱,她能左右得了天庭?她只能这样做,她还有其他选择吗?没有!只是这事给她带来何止是心灵的严重伤害? 从那以后每天她的双腿都是冰冷的感觉,每天晚上她都要盖两床被只要被盖得稍少一床夜里就恶梦连连,以前就从来没有过的,她才四十左右的人儿啊! 自打她脱离苦海,她就对周围人发下重话:任何人决不能违法!她的子孙,学成文武艺,决对不准涉足官场! “满纸荒唐言,一把心酸泪!都云梦者痴,谁解其中味?” 一句诗还没呤罢,她突然从梦中惊醒!“是不是自己前生经历过此事?否则为何历历在梦?” 那女人既然尚能记得梦中故事,少不得与现实联系起来,这一想不要紧,“如何避世去愁,如何重审理想,如何重建信仰?”唉,这女人还没从梦中脱回到现实,这可更苦了她下半生了啊! 欲知下文书交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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